活在美國

初春窗外雖雪花片片,我心卻知,雪地很快將融化,嫩草冒出來,那時大地將復甦,生機一片。

這是我在讀《活在美國》一書時的心緒,它不是一本新書,卻點出許多和永恆相關的話題,很適合復活節前後讀。這書其實是范學德弟兄將他在部落格「貓眼看人」的日誌集結成書的,以一個大陸知識分子1990年代末來到自由民主的美國後,從所見所聞衍生出來的反省,有來自人類基本生存權的熱情,也有鄰家大哥哥的溫柔敦厚。他認為美國之所以偉大的成因,是尊重個人尊嚴,尊重發揮個人的自發性、獨立性和創造性。

對我們這一輩嬰兒潮出生的旅美華人,這樣的反省,帶有深度啟發,因為我們的生命將逐漸老去,見到美國此刻正面臨強大的考驗,對未來子孫所要面對的巨大難題,多少有些憂慮。這時讀范弟兄之作,頗受安慰。首先,他不以自己身為家庭煮「夫」為憾,他照顧兒女,更鼓勵在職場的妻子,同時身兼作家、博主(Blogger),又受邀為講員傳福音。閱讀這樣清心之人的日誌,能滋養人的靈魂。

書中有一個讓我感動,甚至紮心的故事。范弟兄敘述自己去了達拉斯甘迺迪總統被殺的地點(現闢為博物館),站在那裡沉思甘迺迪總統的「夢」,進而聯想到馬丁路德金博士的「夢」。

金博士在1968年4月4日被殺,直到如今,他的信念仍為美國社會和全人類提供種族和解的藥方。他所推廣的「非暴力」運動,是一場「愛的運動」。他說:「我們只講愛是不夠的,愛是基督教最高信仰之一,但還有另一面,叫做正義。正義是深思熟慮的愛,正義是克服了與愛相悖者的愛。」

他深信,只有一場「愛的運動」,才能防止被壓迫者變成他們的壓迫者。金博士想要改變白人的心,但是又不想在他帶領的爭取自由的過程中,使黑人的心變得剛硬。他相信,非暴力將阻止黑人演變成另一個專制統治。

當金博士面對生命危險時,他向神(上帝)承認自己很害怕。就在那一刻,他聽到心裡有一個聲音對他說:「馬丁,為公義站起來,我將與你同在,直到世界的末了。」這是耶穌的聲音!因著耶穌的鼓勵,金博士重新得力。兩天後,他在孟非斯發表了生前最後的演講。這席偉大的談話,為目前的美國社會,提供了種族衝突的良方,因它涵蓋聖經觀和耶穌心腸。

「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兩個自我。人生的一個重要使命,就是要指揮那個高貴自我,不容許卑下自我獲勝。但有時候我們本來應該忠信的人與事,我們卻對它不忠,這就是人性的矛盾。」——這是聖經觀。「我們將以自己忍受苦難的能力,來較量你們製造苦難的能力。我們將用我們靈魂的力量,來抵禦你們物質的暴力。」——這是耶穌的榜樣。

金博士的談話,像靈光乍現般,激動了我的靈。在此亮光中,我向主禱告,讓美國的白人基督徒帶頭,勇敢代表自己族類向黑人認錯,因祖先容讓卑下的自我掌權,壓制了黑人弟兄。讓美國的黑人基督徒帶頭,以寬恕代表自己的族類,原諒白人,只要公義彰顯,不以暴制暴。我更禱告,主啊!讓亞洲人不再自掃門前雪,讓我們和其他族裔同工,直到公平如大水滾滾,公義如江河滔滔。(參《阿摩司書》五章24節)

只有耶穌基督的追隨者,在聖靈的引導下,放下自己,化幹戈為玉帛;在種族間,彼此饒恕、互相代求。那時,美國將經歷一場屬靈的大復興,這是我深切的盼望。

 

◎ 浩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