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圍決賽的COVID-19疫苗研發國，搶在2021年到來之前，不捨晝夜地衝向終點……
三期試驗無捷徑
疫苗是給健康人群設計的。如果數十億人接種，即使罕見副作用，也會殃及數以千計的人，因此須待動物試驗安全無虞後才開始人體臨床測試。第一期通常招募數十名志願者接種，觀察是否產生副作用及抗體；若未出現嚴重安全問題，則第二期試驗擴大至數百人。
待兩期試驗確認安全性後，進入第三期——通過數萬名參與者獲取疫苗有效性數據。試驗設置對照組，一組接種疫苗，另一組接種安慰劑；當受試者在病毒傳播區一段時間後，對比兩組感染率；如果接種組感染率更低，則說明疫苗具有保護作用。
規模龐大的第三期試驗，可發現不尋常副作用及病例群；其最終數據，為驗證疫苗保護力的國際公認指標。
俄羅斯欲拔頭籌
普京早在8月就宣佈，俄羅斯為全球第一：Sputnik-V疫苗通過檢測、獲准使用；那時，人體測試還不到兩個月。奇怪的是遲至11月11日，Sputnik-V數據才公佈：16,000名受試者兩次注射後，防疫率達92%。十幾天後再稱，接種者第21天的防護力為91.4%，第42天高於95%。俄國傳染病防控中心表示，待臨床試驗完成後就公佈完整報告。
如此說來，疫苗仍在測試之中！事實上，研發疫苗不難，難的是證明其安全有效。普京本人至今未接種Sputnik-V，但最匪夷所思的是克林姆林宮的解釋：「總統不能使用未經認證(Uncertified)的疫苗……」那麼問題來了：總統宣佈批准的是未經「認證」的疫苗？
7月，英國、美國和加拿大情報顯示，俄羅斯間諜入侵疫苗研究機構竊取數據。莫斯科予以否認，並將西方的質疑和擔憂解讀為嫉妒。
中國疫苗外交
8月22日，國務院屬下疫苗研發工作組在央視透露，早在6月就已批准疫苗緊急使用方案；7月22日，已正式在醫務、防疫、邊檢及保障城市基本運行等特殊人群中啟動疫苗的緊急使用。一些藥企也宣稱，高管已接種疫苗。國企員工、政府官員和去高危地區旅行者也陸續接種。
疫情爆發以來倫備受國際社會質疑的中國，藉疫苗外交的助力，重獲好感、挽回信譽。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批准一線工作人員接種中國疫苗；印尼收到首批中國疫苗；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國家將獲得10億美元貸款購買中國疫苗；孟加拉國將從中國免費獲得10萬劑疫苗；埃及衛生部緊急批准使用中國疫苗……中製四款疫苗已獲16國五億劑合同。
12月12日，秘魯國立衛生研究院(NationalInstitute of Health)表示，因一名受試者出現手臂難以活動的情況，決定暫停即將結束的中國疫苗測試。顯然，疫苗第三期測試尚未完成。
美國按部就班
中俄捷足先登，美國蝸步龜移。即使英國及加拿大已率先批准輝瑞疫苗，FDA仍然按部就班：研發藥廠須在三期試驗後提交報告並由科學期刊同行評議；FDA重新獨立分析原始試驗數據，而非簡單驗收試驗結果；政府機構之外專家顧問小組評估可否後，FDA最終拍板准入與否。
疫苗並非零風險。相較於傳統型疫苗，12月11日獲准上市的輝瑞疫苗和尚待批准的莫德納(Moderna)疫苗，都採用了前無古人的「核糖核酸」技術。目前，輝瑞疫苗已知副作用包括：發燒、疲倦、肌肉疼痛、發冷、淋巴腫大，嚴重者出現心跳加速、呼吸困難等過敏症狀。13日，FDA警示：有嚴重過敏史民眾，在接種輝瑞疫苗前，應先諮詢醫生。
美國史上最大規模的疫苗接種已經展開。14日，首批疫苗抵達50州的145處地點。若莫德納疫苗如期獲准，則年底前可合共投放4,000萬劑；預計2021年3月底之前，將有一億美國人接種。流行病學家估計，疫苗群體免疫值介於60%到75%之間；在此之前，病毒仍會以驚人速度傳播。
2021年已經來到，2020年的疾風驟雨終成歷史，但生命本能與道德倫理的尖銳衡突，仍將在這場百年大疫之後，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。什麼才是最終拯救？
◎ 宗淑